A是那種走進房間就會自帶BGM的類型,聲音笑起來特別大,眼神又閃又靈活,讓人很難忽視他。B第一次遇到A的時候,是在朋友的聚會上,她原本只是想來打個卡、吃個蛋糕就走,結果一不小心被A的笑聲吸引,回過頭就看到那個在跟人講冷笑話講到自己笑翻的傢伙。
B心想,這人也太吵了吧。
但奇怪的是,她沒走。
她站在原地,拿著紙杯,一邊喝飲料一邊偷看A怎麼可以一個人就像在開脫口秀專場。
A注意到她,當然不放過任何一個觀眾,馬上走過來說:「妳知道為什麼雙子座很適合當特務嗎?」
B挑眉:「蛤?」
「因為他們每天都在偽裝成正常人!」
B差點把飲料噴出來。她不是因為覺得好笑,是因為那句話太荒謬,但A那副一臉認真的樣子,讓她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A的眼睛閃了一下,他知道自己得分了。
從那天起,A開始有意無意地出現在B的生活裡。
B走進咖啡店,A就坐在靠窗的位置比她先一步。B去參加朋友生日,A又剛好被邀請來唱歌。B去上瑜珈課,結果A在隔壁教室上街舞,還大聲放歌。
「你是不是在跟蹤我?」B半開玩笑問。
A笑嘻嘻地說:「你知道雙子座是風象星座嘛,風會自己吹到想吹的地方~」
B想翻白眼,結果自己也笑了。
A就是那種你罵不下去的人,因為他總有辦法把場子炒熱,即使是冷場他也能講得像熱鬧。
但雙子座的愛情,從來都不是簡單的。
B開始發現,A雖然很常出現在她生活裡,但當她想靠近一點時,他卻總是閃得剛剛好。
她傳訊息給他,他秒回;她問他在幹嘛,他說「剛好想到妳」;但她約他吃晚餐,他說「最近有點忙」;她主動說想見他,他說「等我一下」。
這種若即若離,像風一樣的曖昧,讓B有點困惑,也有點著迷。
她不是沒想過要放棄。
「這種人就是撩一撩就跑的啦!」朋友C在KTV包廂裡大聲說:「妳要嘛就撩回去,看誰撩得贏;要嘛就直接斷,他沒那麼愛妳啦。」
B沒有回應。她只是看著手機上的聊天記錄,每一則都像是甜甜的糖,卻沒有包裝,吃下去以後才發現裡面是空的。
直到有一天,她真的沒回他訊息了。
A傳了「在幹嘛?」她沒回。
A傳了「妳是不是生氣了?」她依舊沒回。
B以為這樣他會消失,像風一樣飄走。
但沒想到,他出現在她家樓下。
B打開門看到他,穿著一件印有「我錯了」的T恤,還手拿一杯她最愛的珍奶。
「我是不是很白目?」A問。
「你有什麼事不能在訊息裡說?」
「我怕你不看啊,雙子座不是很會躲嗎?」
B氣笑了:「那你呢?你不是也很會躲?」
A低頭摸鼻子:「我承認,我一開始是真的只是想鬧妳,因為妳笑起來很好看。但後來,我開始會想等妳的訊息,想知道妳今天過得怎樣,想聽妳講一些我根本聽不懂但還是想聽完的東西。我只是,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感覺……」
B看著他,心裡那堵牆稍微鬆了一點。
「那你現在知道了嗎?」
「我知道我不想妳走。」A很誠懇地說:「雙子座雖然有兩顆心,但我願意把其中一顆留給妳。」
這句話真的太會講,B想打他,但最後還是笑出來。
他們開始真正交往了,這段時間比想像中還刺激。
因為A實在太會找樂子,他可以在便利商店裡演一齣生活劇,也可以在地鐵上玩起即興配音。
B常常被他笑翻,然後在下一秒因為他忘記回訊息而氣炸。
「你為什麼都不記得我要跟你講的事?」
A誠懇臉:「我記得啊,妳說那個…什麼什麼…」
「……」
「我是真的想記,但腦袋太多頻道了,有時候會切錯台。」
他就是這樣,一邊惹你生氣,一邊又讓你笑得出來。
B曾經試著想找A的缺點,然後勸自己冷靜一點,但沒辦法。
因為每次她想放棄時,A總有辦法用一句話、一個表情、一個擁抱,把她拉回來。
「雙子座是有點煩,但我們會一直陪著妳煩下去。」
A這麼說的時候,B真的覺得好像也沒那麼糟。
兩人吵架吵得多,笑得也多。他們一起在大雨裡淋成落湯雞,一起凌晨三點開車去看海,一起在便利商店煮泡麵失敗變成一坨麵糰。
每次B以為自己快撐不下去,A總能像變魔術一樣,變出新的理由讓她留下來。
而A,其實也沒那麼灑脫。
他有時候會偷偷在夜裡想:「如果B真的走了怎麼辦?」
但他還是故作輕鬆地笑,然後繼續扮演那個全場最亮眼、最吵鬧、最不正經的雙子座。
因為他知道,B喜歡的是這樣的他。
他不完美、不穩定、不浪漫,但他真心喜歡她。
而這對雙子座來說,是很難得的事。
故事還沒結束,他們也還在鬧著。
有一天,B突然說:「如果我們結婚了,你會不會還是每天搞笑?」
A說:「當然,我連婚禮都想辦成搞笑大賽。」
B說:「你會不會不陪我變老?」
A說:「我會陪妳一起變成兩個吵死人的老屁孩。」
她笑了,他也笑了。
風沒有停,但這次它選擇繞著她轉圈圈,停了下來。
他們說不定會分手,也可能會永遠在一起。
但此刻,風不想再亂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