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城市的某個角落,有個名叫A的摩羯座男子。他不高調、不張揚,總是在自己熟悉的節奏裡生活。他的日子像一台設定良好的鬧鐘,六點半起床,七點半吃完早餐,八點整準時踏入辦公室。他的生活裡,所有事物都有編號、有章法。
某天,在一家他固定去的老咖啡館裡,B闖了進來。B是那種人群裡會自帶光芒的人,總是笑得像春天剛冒出頭的太陽。她的眼睛裡閃著各種奇思妙想,談話裡充滿意外和驚喜。她坐在A隔壁桌,點了一杯摩卡,接著突然向他搭話:
「你的筆記本貼紙很有趣,是自己設計的嗎?」
A愣了一下,他沒想到有人會注意到那個貼著自己土星圖騰的小角落。於是他點了點頭,有點不自在地說:「嗯,是我設計的。」
這一句話,打開了一扇門。B像小貓鑽進門縫裡,開始探頭探腦地認識A這個人。她問他對星座的看法,問他為什麼愛畫這麼嚴謹的線條。A一開始只是簡單回答,但慢慢地,他發現和B聊天是件有趣的事,像是在寫一本和自己不一樣風格的書。
幾次在咖啡館的偶遇後,B乾脆留了訊息:「下次還能一起喝咖啡嗎?」
從那天起,A開始期待每個週末的午後。他會故意提早到咖啡館,只為等B那個開朗的笑臉。而B也從來沒讓他失望過。
兩人的相處,一開始像是兩個不同頻道的電台硬湊成一個節目。A總是在想計畫,B總是隨興即興。他說:「我們五點要去那間展覽。」
她說:「五點?那要看我三點是不是還在畫指甲喔。」
A的眉頭經常緊皺,但他從未真的生氣。他只是慢慢學會放鬆。反過來,B也因為A的耐心,開始嘗試為自己做行程表。他們變成互相影響、互相調整的兩個世界。
在一次旅行中,他們的差異被放大。A總是依照地圖走,規劃哪裡該停留多久,吃飯時間準時如軍事行動。而B常常在巷弄裡東張西望,拍下一朵開在牆角的小花就能佔據她半小時的時間。
「你能不能快一點?我們來不及看黃昏了。」A終於皺著眉說。
「但這裡真的很美耶,我想記住它。」B一邊蹲在花旁邊,一邊拍照。
那一刻,A沉默了。他回過頭,看著B的背影。也許黃昏會錯過,但她的快樂不應該因此犧牲。
「好啦,我陪你拍。」A走了回去,坐在她身邊。
這就是愛情的奇妙之處。一個學會慢下腳步,一個學會看遠的方向。
但現實從來不會總是那麼美好。A工作升遷,責任加重。他們的見面從每週一次變成兩週一次,再變成「下次我沒那麼忙再約」。B不是沒有等,但等久了,也會疲憊。她開始懷疑:這段關係,是否還有她的位置?
有一次,B主動提出:「我們談談吧。」
A一臉錯愕,畢竟他還以為一切都好好的。他們坐在那間熟悉的咖啡館,窗外下著雨,像他們的氣氛。
「你總是很忙,但我感覺你越來越遠。」B的聲音不大,卻很清楚。
「我沒有不愛你,我只是太多事情要處理。」A急著解釋。
「但愛不是只存在於你的時間表裡啊。」B的眼神有點濕潤。
那晚,他們沒有吵架,只是安靜地坐著。最後B說:「我還是想等你,但你願意,也等我一下嗎?」
這句話讓A懂了。他不能再把她擺在行程表的備註欄。他要把她,寫進生活的主頁。
從那以後,A學會說「我晚點開會,我要先見一個重要的人」。他也開始在日曆上畫上愛心,提醒自己某天是他們認識的日子。
B則不再對他的遲到抱怨太多,她知道,有時候,他真的是在努力把世界交給她。
有一天,他帶她去看日出。B打趣說:「你不是最討厭早起嗎?」
「但我想,總要有一次,是我為你早起的。」他牽起她的手。
那片太陽升起的瞬間,他們都笑了。
後來,朋友問B:「妳怎麼會喜歡那麼古板的摩羯啊?」
她回答:「他一開始的確很古板,但他願意為我不古板。這就夠了。」
這段戀愛故事,沒有轟轟烈烈的轉折,也沒有熱搜榜上的浪漫語錄。它像摩羯的愛:慢、穩重、但踏實到可以蓋一棟房子。
而這房子裡,有她的笑聲,也有他從不曾說出口的溫柔。
如果說愛是一場長途馬拉松,那麼摩羯的愛,總是準備好陪伴對方跑到終點的那一個。
而B,從未後悔過,在那間咖啡館問出那一句:「你的貼紙,是自己設計的嗎?」
幾年後,A和B已經搬到了一間不大的老屋裡,窗戶會灑進午後的光,陽台有幾盆他們一起養的多肉植物。他們生活仍然不完美,A依然偶爾工作過頭,B偶爾仍會忘記關瓦斯。但他們已經不需要確認彼此的位置,因為知道,就在對方心裡。
某個週末的午後,B又突然問了一句:「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跟你講話時,你的表情有多緊張嗎?」
A笑出來:「當然記得,那時我還在想要不要假裝沒聽見。」
「還好你沒這麼做,不然你就錯過了這麼可愛的我。」B一邊說,一邊往他肩膀靠。
A不說話,只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一點。
有時候,愛不需要太多語言,它藏在那些看似平凡卻願意為你改變的選擇裡。
如果說摩羯的愛是土,那麼B的愛就是陽光與雨水。兩者相遇,長出一整片能讓心安靜下來的森林。
這森林裡,有筆記本貼紙、有摩卡香氣、有遲到的約會、有突如其來的擁抱,也有兩個願意彼此等候、彼此成長的靈魂。